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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夹心饼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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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西区的入狱司。

是由吏部侍郎的脉细之中,一位姓陈的亲戚,经手管理。

此刻,坐在案堂之上,衣冠整洁,表情认真的低头,看着自己侄子,被打一案的陈狱司,也就是陈大人。

他原本觉得,这只是一件小案子,无足轻重,反倒是国祭日在即,血案突发,上面给他的压力,颇为巨大。

因此,对于自己这个爱闯祸的侄子,耗费了自己一块极为昂贵的犀牛角膏药,治好他的皮肉伤一事,已经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去详查了。

陈侄儿,虽然性情顽劣,但是,是知道收敛的。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至少是心里有底的。

陈狱司,对他有信心。

可就在他准备结束今天上午的繁重琐碎事情,中午,去凌烟阁,小憩一会,瞅一瞅,有没有新推出的亲昵小姐姐之时。

哐当!

安静的入狱司红油漆漆成的厚重大门之外,马车崩碎开来,木屑四散、飞射,烟尘四处扬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名长袖翻卷,白胡子乱飞,盖住脸颊的大儒,脸上怒气横生,唾沫星子横飞,直直地闯入了西区入狱司的肃穆大门。

向来飞扬跋扈的守卫,很少见到今天这样的场面,所以,很干脆的假装没有看见,任其事态,癫狂的发展下去。

若这两个人,是神经病,秋后算账,他们必然凉凉。

若是他们有备而来,那么,撑死了,也就罚他们一个大门的破损费用。

自己这些人的小身子骨,被打了,也是白打,还是淡定一点,先看看戏再说吧!

陈狱司此刻,喝进嘴巴的茶水,一口呛住,然后猛力的喷了出来,溅了桌上案宗全湿。

“什么人?胆敢在入狱司门前撒野?师爷?快,你出去看一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师爷也很配合,立马是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外面,看到了面色铁青的两位大儒,以及大儒身后,两名脸色同样铁青的家父王德厚与姐姐王蕾雅。

这时,兰亭先生,走在最前面,喊得最响亮:“陈小子,你给老夫死出来!老夫的学生,你也敢动?”

闻言,欧阳先生气急败坏:“兰亭老匹夫,王冰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学生了?哼!喂,你就是这里的师爷吧?你们家大人呢?快让他升堂!”

一旦升堂,所有的审讯,都会记录,转交守夜人,正规审查。

而且是必须提交审案的全部过程。

师爷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很多年,是一条十分精明的老狐狸。

他在听到“王冰”的名字之时,立即就将这其中的厉害,捋得一清二楚:“完了,陈狱司的侄儿,这一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上了。”

“二位大人,请跟过来。外面风大,我家大人,已经在后院,恭候多时了。”师爷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将两个正气十足的书疯子,往后院领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师爷与陈狱司,暗中交流沟通的时间,完完全全的没有了。

陈狱司在后院,再度看到师爷之时,目光猛然被那两位先生熟悉怒容,愤怒的吸引了。

当年,自己在学宫求学,这两位先生,可没少护犊子自己的学生,出手打压自己。

可恨!

可气!

你的学生是学生,我难道就不是一棵急需呵护的新鲜大韭菜幼苗吗?

关系户,走后门,难道就没有人权吗?

然而,陈狱司尽管鼓足了顶撞二老的勇气,可正当二老一靠近之际,立即又是本能的一怂。

师爷见状,连连擦掉自己额头上,冒出的豆大冷汗汗珠。

总算是虚惊一场。

陈狱司拱了拱手,说道:“不知两位先生,找学生何事?”

兰亭先生抢先一步,开口说道:“我问你,先前不久,你们是否抓了一个年轻人,名叫王冰?”

“王冰?这名字颇为耳熟呀?”陈狱司确实是不记得打自己侄儿的年轻人,叫做什么名字。

师爷连忙提醒一声:“就是打您侄儿的那位!”

陈狱司皱了皱眉毛,心中暗暗一惊,面露诧异的看了看师爷:“那小子不是没什么背景吗?怎么还动到自己人头上去了?”

师爷这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老爷,这是在怀疑自己给他穿小鞋呢!想搞他的位置。

兰亭先生一挥衣袖,打断师爷,道:“陈狱司误会了。这少年,原本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但是,今日,他在欧阳老友的寿宴上,赠过一首《蝶恋花》,诗词绝妙玲珑,墨宝秀气独特,有开宗立派的潜质。故此,决定收他为徒。”

“蝶恋花?”陈狱司一脸懵逼,但也算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连忙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既然兰亭大人愿意收他为徒弟,那么,这一切,想必都是一个误会。我这就放人。”

“如此正好!”兰亭先生自始至终,都是端着一股仙风道骨的笔法大家风范。

“慢着!”

欧阳先生忽然喝止道。

他不乐意了:“你说收徒就收徒?你时间都花在书法上了,你有精力收徒吗?陈狱司,待会你去释放王冰那小娃娃的时候,就说,是我欧阳救得他,但是,特意强调,让你不要对外宣称,懂?”

陈狱司学着师爷那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他感觉自己成了夹心饼干,心里有苦,都说不出来。

压力给到了陈狱司这边,师爷这边,反倒是幸灾乐祸了起来。

可就在他得意洋洋,看着自家老爷受罪之时。

陈狱司突然瞅了师爷一眼,师爷背脊发凉,旋即便是森寒赤凉一片:完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狱司呵呵冷笑道:“师爷,两位先生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师爷苦笑着点点头,脑袋上的豆大汗珠,再度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滚落而下。

“明…明白!”

陈狱司轻轻颔首,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补充了一句:“嗯,一定要让两位先生满意。”

然而,陈狱司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再度传来一名手下的焦急喝令之声:

“不好啦!大人!门…门外,来了一批守夜人。说要找陈狱司大人!跟在那群守夜人身后的漂亮小姑娘,是刚才从地牢放出去的那一个小姑娘。”

陈狱司头皮发麻,脑壳炸裂而起,五指猛然紧紧的握拢起来,目光森寒如铁,看向了师爷,声音幽幽的问道:“师爷?这种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一次,陈狱司是真的动真火了。

他有一种权利被架空,被欺骗后,真相赤果果的展露在眼前,心态崩裂,惨遭羞辱的割裂之感。

师爷欲哭无泪:“老爷,这种小事情,我怎敢劳烦老爷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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