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一章朋友兄长(1 / 1)
李向东听完陈小雨的复述,深深被老余的举止所感动。他走进老余的办公室,只见老余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大病了一场。司徒也在,见李向东闯进来,脸上便多少有些尴尬。
李向东问:“老余,你没事吧?”
自从来到临市,他一直都称呼余书记,今天,他却脱口而出,喊他老余。这是发自肺腑的呼喊,是一种没有了距离的呼喊。在李向东的心目中,老余不再只是市委书记,他还是朋友兄长。
老余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事,我有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
他说,人老了就是没用,就那么一会儿,就说了那么几句话,一回来,人就累得一点劲也没有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可以那么干吗?你那么干太危险了!群众激动起来,不能自控怎么办?平时不可能发生的事,也会发生的。”
老余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是什么事,“哈哈”笑,说:“我正希望他们那样呢!正希望他们不能自控呢!他们如果失去自控,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打了,我们就抓人,就把那些家伙锁进监狱里,看其他人以后还敢不敢闹事,不敢不敢吵吵着来上访。”
李向东对司徒说:“你当时应该制止。”
司徒说:“当时,我还没把话说完,书记就冲出去了。再说了,我能制止吗?我敢制止吗?”
李向东说:“依你的和老余的关系,你拖住他,抱住他,他又能怎么样?”
司徒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他在意的不是李向东责怪他没制止老余,在意的是李向东点透了他与老余的关系。
老余说:“你不要怪司徒,这不关他的事。”
李向东说:“以后再不能这么干了。老余,你这把年纪了,不还像年青人那么冲动!”
老余说:“我只能这样了。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躲起来,等你回来才处理?”
他说,做思想工作,我比你有优势,我是本地人,十年八年的市委书记了,威信还是的。
他说,以后,凡是这种上访闹事之类的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就不要管了,全交给我,由我来处理。你呢,专心一意和朱老板谈判,为临市争取更大的利益。
李向东的手机响了,竟是地级市委书记的电话。
他说:“李向东你搞什么鬼?你今天跑哪去了?临市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在家?怎么就让老余一个人去处理群众上访?”
李向东不敢解释,书记正在气头上呢,解释只能火上浇油。
书记继续说:“老余这人是有点老病,但是,你得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到了关键的时候,互相拆台,互相给对方难堪。”
李向东说:“是的,是的。书记你放心,我们不会发生这种事?我们临市不会发生这种事。”
书记说:“没有吗?不是这个原因吗?”
李向东说:“没有。我正和老余在一起呢,正在商量今天这个事呢?”
书记说:“你把电话给老余。”
李向东便把手机递给老余。老余问,谁的电话。李向东指了指天,老余没明白过来,接过手机,一听那声音,便也给李向东做了一个鬼脸。
书记说:“老余嘛?你今天干的什么事?你以为黑社会火拼呀?大佬走在最前面呀?你别以为你那命是你自己的,你丢了命,我这个书记也得撤职。有事你不能让李向东去干吗?他年青经打,捱得三五拳的也没事。”
老余就“哈哈”地笑,说:“李市长真要被群众打了,你还不把我给撤了。”
他说,你这书记思想有问题,怎么能让部下干这种事呢?
书记说:“你们之间没什么矛盾吗?我听汇报,怎么说李向东跑了,躲得没影了?这不是想要看你的难堪吗?”
老余说:“是呀是呀!躲到地级市去了,藏到你们地级市打电话都打不通的地方了。这不是你们叫他躲的吗?”
书记说:“什么什么?你这是说我在跟你过不去?”
老余说:“不是你跟我过不去,是张市长跟我过不去。今天把区、市(县)长都召去地级市开会了,听说,还把区市(县)长们留下来吃饭了。”
书记笑了起来,说:“是有这个事。我把这事给忘了。你们临市谁汇报的?你给我查清楚,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不是有意隐瞒,制造误会吗?”
老余说:“其实,我很了解你书记的心情?市(县)那边书记市长不和,成天窝里斗,你就担心我们临市也会这样,我们临市怎么会这样呢?李市长一从地级市赶回来,就到我这了,就跟我商量这事了,我们怎么会有不团结现象呢!我们团结得都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了。”
书记说:“那你代我告诉李向东,我错怪他了。”
老余说:“这还用什么说吗?领导批评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让领导骂骂,哪里能进步!”
书记说:“老余呀老余,你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上次,我到你们那批评了你,你心里还记恨呢,是不是?”
老余说:“没有没有。你骂得对,骂得应该!打是痛骂是爱嘛!你不爱护我,会骂吗?理都懒得理我。”
书记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多关心企业兼并的事,和李向东同心协力,把五个亿事件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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