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计成(1 / 1)
“臣妾是觉得,言相家的大女儿也有十六了,正好是婚配的年纪,臣妾有幸宴会上见过几次,那样貌和谈吐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想着给九皇子聘为正妻,想必也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的……但是,臣妾也知道言相就这一个嫡女,皇后娘娘又喜爱的跟眼珠子一样,肯定是另有良配的,臣妾就不说出来丢人了……”
“孤的皇子都不是良配的话,怎么,他言家还想出一个皇后不成?”皇上从引枕上坐直身体,冷笑的说道。
如贵妃赶忙伸手过去拍着他的背顺气,温温柔柔的道:“臣妾也是当娘的,也能理解,毕竟就这一个女儿,谁不想嫁的更好一点。”
皇上犹自有些气鼓鼓,虽然这个儿子自己不甚喜欢,但是至少也是个皇子,怎能由得这些臣子看不起。
最重要的是,言家如果再出一个皇后的话,这苏家百年的基业到最后姓了谁都不知道!
“你说的对,老九是该成个家了,孤觉得这言家女子就不错,就这么定了吧!”
“可是,皇后娘娘和言相那里……”
皇上抬手阻断她的话,已然是决定了不会再改:“这个无需你操心,明日孤便会传旨道言府,阖宫夜宴当日赐婚禀明天地宗亲,大婚的事情你就先准备着。”
“会不会太着急了些……”如贵妃听后心下一喜,但面上依旧是担忧的神色。
“尽快吧,最近的风言风语孤真的听够了。”
如贵妃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皇上叫福禄进来伺候洗漱安寝。待福禄扶着皇上进了次间,这才匆匆嘱咐子佩把这个消息递送给苏胤轩,让他放弃抵抗,一切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刚还想禀告娘娘,殿下差人送了口信进来,说他答应您赐婚的事情,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很好。”
………………
翌日,言府。
刘妈妈打起萱草堂的帘子,言夫人秦氏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抖着身上的雪,一边抱怨:“真是个鬼天气,这才晴了几日又下雪,乱糟糟的什么都干不了。”
“您快坐下歇歇吧,这大冷天的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您何苦跑这一趟。”刘妈妈拂了拂身上的雪,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又让小丫头拿个干净的帕子来,细致的擦着秦氏头发上的雪水。
秦氏喝了一口茶,这才缓过来:“这眼看着就阖宫夜宴了,霏儿连件儿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个时候定做都来不及,只能挑现成的,这我不去怎么行。”
“您呐,就是那闲不住的性子,”刘妈妈又服侍着秦氏换了身衣服,调侃的说道:“就咱家小姐的样貌,没首饰都好看的头一份儿,这次宫宴还不定迷倒多少公子呢!”
主仆二人正说笑着,管家突然敲门叫道:“夫人,宫里来人了。请您并大小姐一起接旨。”
这个时候来宣旨?秦氏示意刘妈妈打开房门:“老爷下朝了吗?”
“老爷前脚刚刚回来,这公公后脚就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喝茶呢。”
秦氏的眼睛突然跳了跳,一边命人去请言夕霏,一边扶着刘妈妈往前厅走去,嘴里还嘟囔着:“下这么大的雪过来宣旨,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夫人别瞎猜了,这都年节了,能有什么事,保不齐又是赏赐,也不是头一回了。”
“但愿吧。”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狗老天捉弄人的本事一流。言夕霏听完圣旨,连磕头都忘记了,“嚯”的站起身来尖着嗓子大叫:“我不嫁!”
秦氏也是脑袋瓜子嗡嗡的,愣在原地半天没得动弹,愣是忘记拉住言夕霏。
“言小姐这是要抗旨吗?”福禄站在大厅的中央,双手捧着的圣旨就要往回收,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让人听着又阴又冷的:“既然如此,咱家就回去禀明皇上,明儿个早朝,言相自己去和皇上解释吧!走!”
言知著到底是在朝为官多年,虽然受到的冲击与秦氏一般无二,但是面上依旧是那副表情,高声叫道:“公公请留步。”
他站起来,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一把拉住福禄:“公公真是说笑了,皇上赐婚对我们是莫大的恩宠,怎能抗旨呢?”
“那这圣旨……”
言知著双手接过,让管家找了盒子放起来,这才又说道:“小女脾性顽劣,话说的不对,本相这就命她回屋思过,望公公多包涵。”并使了个眼色让管家将言夕霏拉走,不许她再闹。
久居宫中之人早已练就了一身圆滑的本事,有了台阶下,福禄也就顺着说了句:“小姑娘嘛,听到自己的婚事难免会害羞,奴才省得。”
言知著哈哈一笑,顺便留他在府中用饭,福禄赶忙拒绝:“多谢相爷好意,只是奴才还要回宫给皇上复命,就不久留了。”
管家将托盘里的银子塞进福禄得手里,福禄也不推脱,揣进袖子道了声“留步”就和另一个小太监冒着风雪回宫复命。
言知著笔直的站在那里,目送着福禄离开,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抹平,下颌绷得紧紧的,眼睛中盛满了暴怒。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回突然给霏儿赐婚,这……这九皇子……”
“竖子!”
哗啦——一声,一整套骨瓷茶碗就这样被扫到了地上,摔的粉碎。言知著脑门青筋暴露,背着的双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您快想个办法吧,霏儿不能嫁给九皇子,她……她……这使不得呀!”秦氏哭天抢地,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怎能肖想自家这金尊玉贵的女儿!
“这其中利弊我比你清楚,”盛怒过后,言知著心里快速想着方法应对,皇命难为,身为臣子不能抗旨,或许皇后能帮上忙:“你现在就给皇后递牌子入宫,我去写信,或许皇后那里还有一线生机。”
“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言府因为一旨圣谕乱了套,而被给予厚望的皇后,延寿宫中也是一团乱麻。
可以说,福禄前脚前往言府宣旨,皇后就得到了消息。
当即摔了一个茶盅后,言皇后才稍稍顺了些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什么贱人生的贱种都敢肖想我言家的女儿,他们是觉得本宫死了吗?”
“娘娘您消消气,这虽说是去言府宣了旨,可还没有昭告太庙,”桂香扒拉着言皇后的胸前顺着气,嘴皮子利索的劝着:“奴婢估摸着皇上是想在阖宫夜宴上祭祖的时候宣告,咱还来得及。”
“对对,你说的没错,本宫还有时间。”言皇后一把推开桂香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着对策:“那封信你送过去了没有。”
“是亲手送到相爷手里的。”
“哥哥没说什么?”言皇后疑惑的皱眉。
桂香在开口前努力的想了想当时言相的样子,肯定的说道:“相爷接过信当着奴婢的面看完后就回了句’知道了’,便打发奴婢回来了。”
“哥哥这是何意?难道他另有别的想法?”
“娘娘您也不太着急,这会子宣旨的公公估摸着也到了相府,您且等等看相爷怎么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言皇后长舒出一口气,转而又想起了什么,口不择言的骂道:“别让本宫知道这事与傅月那个贱人有关系,算计我言家嫡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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