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看望（1 / 1）

周末很快到了，我有点兴奋，起得比平时要早。吃了早饭之后，随便拿一本书看。我听到了敲门声，声音很轻，启明来了吧。我急忙去开门，却发现一个老太太，她解释自己来的原因，是因为家中的下水道堵塞了，觉得是我的原因，她住在一楼，于是管我要钱通下水。她慢慢的解释这其中的曲折，样子有点狼狈，说话的声音也轻，让人紧张。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把二十元钱交给她，让她去雇人。我从来不知道我楼下住着一个老太太，而且看着奇怪不友善。她终于走了，也没说感谢的话，好像是我应该做的一样。

我等着累了，这一天启明偏偏来得晚了。快到九点的时候，他才来。我收拾一下就和他去精神病院了，他早已经和女子的父亲约好了时间和地点。临走时，我突然有点后悔，以前的自己最怕麻烦了，况且是去见这么可怕的女子呢。他看出了我的不安，只是握着我的手。我们坐的车开往偏僻的所在，大概要到市郊了。多亏是白天，这里的气氛有点冷。下车后，我们进入医院，这里的人不爱说话，可是又和安静的感觉不一样，有点瘆人。我刚进来就听见了尖叫声，又听到了哭声。我们直接电梯到了三楼，一个男人走过来，是那次在咖啡厅见到的男子，他和启明打招呼，似乎亲切，又有种疏离的冷漠。“我女儿就在前面的房间，不过她和别人不一样，有点特殊，你们慢慢就知道了。”听到他这么说，我觉得有点冷。我跟在启明的后面，低着头。我们走进一个房间，还有其他的病人，神情多样。“有人来看你了，振作点。”启明在一个病床旁停下，坐到一边，我站着，躲在他身后。“我病了多久了？有五年吗？”“你怎么忘了啊，六年了。没事，爸爸陪你。医生说你接触外人，病情会好转的，我们有希望痊愈。”“我知道了。”我偷偷的看她的脸，还记得她在公园对我笑的可怕样子，果然是一个人啊。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脸上没有血色。他的父亲看着焦虑又憔悴，不知道要如何招待我们了。

启明拿了个凳子给我坐。我还是不敢看她的样子，心跳加速。启明表现得很关心，好像这件事和他关系密切一样。他从包里拿出两件金首饰，交给他的父亲。“这应该是她姑姑留下的，本来是给一个男人的，因缘际会到了我这里。我送给她吧，你帮她保存，以后有事看病能用上，现在处处都要钱。”我没想到这个男子根本没有推辞的意思，理所当然的收下了。这两件东西很值钱，看起来金光灿灿的。启明真是一个好人，有时对陌生人的关心让人觉得吃惊。那个男人很快就把东西放起来了，好像害怕启明改变主意一样。女子低着头，她似乎也很高兴，知道有人给自己送东西了。于是，拿了个苹果递给我，表情冷静。我不好意思推辞，只好放在怀中，我哪有心思吃水果呢。旁边床位的女人情绪激动，拿了一个桔子狠狠的朝我扔来。启明看见了，急忙拉住我，可惜还是被打在了胸部，我觉得有些疼痛，心情压抑。

“我女朋友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来看她吧，有事给我打电话。“男人没说话，送我们到了病房门口，然后转身回去看女儿了。这里的人有种冷漠，医护人员走路的样子神气，好像有高人的权利一般。我不喜欢闻到这里的味道，让人恐慌。一个医生走到病房之中，她没有热情，对待病人的态度严肃。还有护士聚在一起，聊的内容好像是昨天的晚餐。我们要走出医院需要护士给开门才可以，等了一会儿，门才开。到了外面，我深呼吸，看到窗外的太阳都灿烂很多。刚才被打的疼痛没有消失，一直在缠绕我。”以后我自己来看她，不麻烦你陪着了。我看你还是有些害怕。“”你就是人太好了，要多小心。“我们坐了电梯到了一楼，正要走出精神病院。此时，一个护士赶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你的包落在病房了，别走那么快。“我朝周围看看，果然是有东西忘记拿了。我站住了，那一刹那有点懵。”拿好随身物品，别忘记了，下次可没人提醒你了。“护士好像有点生气了。我连忙感谢她。”我知道了，刚才走得太急了。谢谢你。“我拿好包，想起里面有一通道士送的符。我们往前走去，那个护士站着不动，似乎依然看着我。

本来晴朗的天气说变就变，雨纷纷落下，天气阴沉。我们照着原路走，身上淋了雨。我想起那个女子的模样，如果站在雨里，一定非常的吓人。等了很久，才有车来，因为这个地方偏僻，一般的车不愿意来。我们好不容易上了车，可是司机看我们不认识路，又绕了很远。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会遇到坏人了吧。这个司机倒是实在，他只是想要更多的钱，危险犯法的事不会做。我们整整被他绕出了一半的路费，还好最后到家了。我打开家门，启明随着我进来，他看着疲倦，而且不爱说话。到这种地方走一趟就会神经紧张，而且心情不佳。我打开音乐来听，气氛稍微好些了。启明突然抱住我，我们在客厅里晃着，好像在跳舞一样。他闷着头不说话。他哭了！我不知道原因，他在我的肩膀上抽泣着，难道是被那个女子吓到了吗？又或者是同情她的遭遇呢？我不敢去问他，随着他哭，直到他累了，我们才坐到沙发上。晚上我也懒了，不想做饭，于是我们点了外卖。

等了快半个小时，外卖终于送来了。我觉得特别的饿，吃得很快，几乎忘记了滋味。音乐依然在放着，在这个不平常的夜晚里，像是一种解救的途径。启明不流泪了，可是他的胃口不好，吃得少。“是不好吃吗？怎么吃这么少呢？“”不是的，今天的事情让我震撼，我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感受了。我从来没去过精神病院，她真的太可怜了，我很想救救她。“我诧异的看着他。”我也喜欢你的善良，不过要尽力而为。“”他父亲说外人能救她的，是医生说的。“”你记得真清楚，吃饭都没有力气了。“我有点生气了，或者说是不可思议的吃醋。我们没有多说话，之后他看我不悦很快的离开了，他的话变少，没有哄我。他的态度是我没有想到的。

连续好几天，我和启明都没有联系。我想起了一通道士之前的话，似乎藏了很多的意思在里面。随着时间，人是会变的。我们虽然比过去有钱了，麻烦事也增多了，突然生活种闯入一个病人，让我不习惯。我想念了远方的亲人，很想去看看他们。

我没有主动给启明打电话，晚上时候倒不会害怕了。我坚持的写作，感觉事业才是最重要的。感谢上苍，文字对我不离不弃。相比短促的感情来说，它要更加实在和有魅力。我和启明很少冷战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化，而且那天哭得如此激动。我想起了寺庙，有种怀念。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到安静的地方去，感受一下超越的美，而不是在世间沉沦，医院的环境让人压抑，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