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棘手（1 / 1）

事实上，场中的二人也的确是这个打算。在对方如此高频率的攻击下，任何想法和思考都会迟滞自己挥动武器的速度。什么防御破绽，什么攻击间隙，对此时的双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等，等对方的体力耗尽，等对方的节奏变慢。不知道打了多久，风烨感觉自己的剑越来越重，手臂处隐隐传来一阵酸痛。再看风泽，此时额头上满是汗珠，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从状态来看，风烨还是略微占了以几分优势。就在这时，风泽的攻势迟滞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风烨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用比风泽更快的挥刀速度斩在风泽的刀刃上。风斜劈的刀瞬间被撞开了一寸。趁此机会，风烨大吼一声，调集全身的力量再次砍向风泽的刀，来不及收刀发力的风泽只能看着手中的刀再次被荡开。风烨得理不饶人，继续挥动长剑斩击风泽的刀身。他此时想法很简单，只要把风泽手中的刀打飞，自己就赢了。风泽也看出风烨的意图，无奈的是风烨根本就不给他收刀发力的时间。他如今能做的只有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只是刀身传来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他的手臂已经由酥麻变成刺痛了。注意到风泽忍耐的表情，风烨再一次加大力道将风泽的横刀荡开后，突然借着挥剑的惯性，双手握剑原地旋转一圈，迅速回身挥剑上挑。风泽这边感觉到风烨的招式出现变换，心中顿时大喜，赶紧借此机会收刀发力。然后他挥刀的力量才用出两成，风烨借势全力挥出的剑就再次撞在他的刀身上。

“叮！当！嗡....！”一连串物体撞击的声音响起，风泽手中的横刀被挑飞，在空中翻滚几圈后狠狠的扎进大厅的木梁上，颤抖的刀柄发出嗡嗡的声音。整个大厅死一样的安静下来。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风泽，各国使节瞪大了眼睛，刚刚还在冷言嘲讽的西南大总管一派的官员涨红了脸。半晌，叶文川咽了咽唾沫，下意识的喊出两个字“牛逼！”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叶文川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叶文川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这种军中粗话竟被自己在这种场合说了出来。但是没有同僚指责他，也没有那位上官要把他拖下去打板子。是的，就是牛逼。从二人的比试一开始，就没有人想过风泽会输。没有人想过身份高贵，有望成为新一任西南王的宗室嫡系公子风泽会输给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小副司座，更何况还是一个宗室旁支。风烨的心腹叶文川一把抱住旁边的风子安，两人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大厅里再次响起当的一声，众人赶紧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刚刚获得胜利的风烨一脸懵逼的看着手中只剩下后半截剑身的双手剑。而双手剑的前半截部分安安静静躺在风烨脚下的地板上。大厅的众人再次呆住。良久，两道长长的吐气声同时在大厅响起。不同的是，一道代表着无奈，一道代表着松了一口气。风烨抬头看向和自己做出一样动作的风子乔，后者愣了一下，然后对他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风烨翻了翻白眼，对身旁还有些茫然的风泽行了一礼，道：“今夜有幸得风泽大人赐教，下官十分荣幸。这次能侥幸和大人战成平局，实乃大人手下留情。下官感激不尽。”听到风烨亲口说出战成平局，西南大总管一派的官员心中顿感一块石头落了地。场中的风泽却只是嗯了一声便径直走向高台主座。风烨叹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看到北燕主使杨通正看着自己，嘴角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风烨心中一惊，脸色却是微微一笑，对着杨通点了点头便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杨通愣了一下，然后和北燕的副使耳语了几句，北燕副使看了眼风烨的背影，点了点头。风烨走回座位，却见风子安和叶文川怪异的抱在一起，两人一脸呆滞的看着风烨留在比试场上的半截剑身。风烨翻了翻白眼，然后干咳一声。风子安和叶文川这才回过神来，两人一阵恶寒的推开对方。正要整理一下衣服，却看到站在一旁的风烨。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风烨，然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风烨无奈的摇摇头，劝道：“其实今晚我们两胜一平，已经很给二公子长脸了。你们真的不必如此。”然后回应他的依然是两声长长的叹息。宴会到到了这个地步，找茬的西南总管派系官员情绪低落，看热闹的诸国使节各有心事，看似胜利的青阳王府一方也是心不在焉。宴会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众人纷纷找理由离场，小宴就这样到此结束。

青阳王府，青阳王世子将一张看过的纸条递给首席谋士方天翼。鸿胪寺这边的小宴刚刚结束，幕僚院的密探就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传到青阳王府。方天翼看完纸条上的信息后，赞道：“想不到这个风烨竟有如此智谋。此番只带两人进入敌方主场，不仅没有落了我青阳王府的威风，还在诸国使节面前狠狠打了西南大总管一派的脸。”青阳王世子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方先生觉得，这个风烨在比试的时候是真的无力击败风泽，还是故意要和风泽战成平局？”方天翼回道：“从情报上来看，风烨在挑飞了风泽的刀后，他自己的剑也断了，最后无奈之下才自认平局。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剑断了，今晚风泽就输了。由此可见，他应该不是故意想战个平局”青阳王世子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半晌，又有些遗憾道：“其实我倒挺希望他能击败风泽，试想一下西南大总管竭尽全力培养出来的西南王位候选人如果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旁支子弟。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和我儿竞争至尊大位。”方天翼劝慰道：“世子不必遗憾，今夜我青阳王府子弟两胜一平，已经让西南大总管弱了不少声势了。而且眼下二公子忙于训练庆典上第一个入场接受检阅的青阳王卫队。无暇在众人面前露脸。若是风烨声势太强，难免会遮掩二公子的光芒。今夜的结局已是最好的结果。”听到方天翼的分析，青阳王世子点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个风烨入京都后已经建了不少功。方先生觉得是不是要赏赐点什么？”方天翼道：“如今庆典将近，补天宫定会在京都搅动风雨。西南总管府今日受挫，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臣下觉得，若是要赏赐，可等庆典结束之后。眼下还需要风烨清除混入京都的奸邪刺客，世子也可借机再多考察一段时间。”青阳王世子沉思片刻后道：“方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今夜风烨力挫西南总管府，还是要有所表彰的。既然作为主君的风华无暇分身，那本世子就代为奖赏了。来人！”听到传唤，一名王府近侍应声进入厅中。青阳王世子犹豫了一下，道：“传本世子均令，赐军部巡查司副司座兼建国庆典接待副使风烨鸾纹八方剑一柄。另，军部巡查司副司座助理叶文川刚直勇猛，赐虎纹黑金刀一把。”近侍即刻领命而去。“世子此举甚秒，老臣佩服”方天翼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