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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饭勺郡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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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中午,上尉、木子一行来到了南柯郡的首府。

这是一个中等城市。规模比王城要小得多。人口倒挺繁盛。高楼林立,住家密集。城市坐落在一条狭长的山谷里,东西窄、南北长。

上尉领着大家穿越半个城市来到市中心。市中心有有座市场,市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我没心事往事只是蚂蚁,

生下来胳膊大腿就是一样细,

不管别人穿着什么样的衣,

咱兄弟皮肤永远是黑的······

木子听得有人在唱这首熟悉的歌儿。歌声里洋溢着作为一个蚂蚁,尤其作为一个黑蚂蚁的自豪感和优越感!这里承平已久,太平安康,路不拾遗,歌舞升平。一派太平繁荣景象。

一行人挤过人群和闹市,来到市场对面的一所院落:门前高高的牌楼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南觉寺”。

上尉领着大家径直走进寺里。看得出,上尉已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他对整个城市以及这座寺庙很熟悉,完全可以用轻车熟路来形容。

一位胖乎乎、圆滚滚、面目和蔼的长者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大家见上尉向他合十行礼也都效仿者见过礼。随后,长者引领大家进入厅堂,各自落座。

“这位是郡守大人!”上尉向木子介绍了那位长者。

木子感到吃惊。原以为他是寺里修行的和尚,不料竟是郡守。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

“大人,这位是木子先生,女王陛下的客人。是位······人类朋友。”上尉向郡守介绍。

郡守欢喜得笑逐颜开,脸上像开了花儿似的。他上前用他那肉乎乎软绵绵的手握住木子的手,眯起眼睛说:

“真是太荣幸啦!老饭勺算是开了眼了。呵呵-呵呵呵,太意外太荣幸啦!是位人类朋友啊,仁慈的女王陛下啊,老饭勺真是荣幸之至啊!今天总算见到一位真正的人类朋友了!”

郡守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传说,上古时期,我们南柯郡就来过一位人类朋友,还担任过老饭勺现在的贱职呢!原以为只是个传说,今天看来确凿无疑了能亲眼目睹一位人类朋友的风采,真是荣幸啊!”

“大人,木子先生就是那位人类郡守的后裔。”上尉介绍说。

木子的脸有点发烧。那不过是他情急之下随口撒的一个谎,他们竟当真了。

“啊!真是太好啦。不可思议啊,良吏之后啊!”

郡守过分热情让木子不自在。

“亲爱的小友啊,真诚欢迎你,欢迎你到我们南柯郡来做客啊!我们一定会把你当最尊贵的客人来接待······”

主客寒暄完毕。郡守让人将他们分别安置妥当。

木子惦记着游览寺院,便约了上尉一同出来。他俩一边各处闲逛,一边唠起家常。

“上尉,郡守为什么待在寺里?他是出家人吗?”木子问。

“这里就是他办公的府衙。他一边修行一边处理郡务,修身执政两不误。”上尉回答木子。

木子感到吃惊。一位封疆大吏竟然是出家人。木子年纪虽轻,涉世未深,但也耳闻目染了许多人情世故。在人类社会,一位芝麻粒儿大的官员往往呼三喝四作威作福,鞍前马后簇拥着众多的部下、随员,何况是这样一位高官!

同在一个星球上,咫尺之间差距竟然天壤之别。

“他为什么称自己是老饭勺呢?”木子问。

“这是他的谦称,表示自己是个吃闲饭的人。”

木子敬佩之余又觉得好笑:幸亏称饭勺,要是称饭桶可不滑稽!谦称也要恰当啊!饭勺,表示自己吃闲饭但还有度。饭桶,不仅骂自己,恐怕也是食量大、贪得无厌的意思了。人类的一些官员倒是可以这样称呼了。一些过分的自谦就是自大的表现。许多人自称公仆,骨子里却是老爷。不是公仆而是公贼了!

通过与上尉的闲聊,木子还了解到布噜吧嘟一些其它的风俗。这里选拔官员时,先将待选人的情况公示在公共场所,旁设一小箱,公众可将选票投入自己满意的对象箱内。一经选定任谁也不能更改。这和人类的做法大相径庭。

此间官员政绩考核更为有趣。每年终了,各地官员站在所任地方的闹市口,蒙住眼睛,任过往群众往身上吐口水。口水多,表示政绩差,群众不满意。口水少或没有口水,表示政绩良好或优。

木子心想,这种方法要放到人间,各地官员恐怕能活着过年的就寥寥无几了。口水会把他们淹死啊!

南觉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刹。据传,始建于上古时期,历经沧桑,数次翻修、重建。这里所谓上古,乃是人间的唐、五代时期。南觉之意,具体不详,只能望文生义。这里是历届郡守的官衙行辕。历史上出过不少名流,有政绩卓著的政要,有德隆望重的高僧。《南柯太守传》里记载的那位太守也是一例,不过,他出名不是因为德和政,仅仅因为他是一个异类的缘故。其人贪污腐化,奢侈淫逸,结党营私,行为不端,最后锒铛入狱,性命几乎不保。

木子对南柯郡爱之又爱,对郡守崇敬有加。他天天被郡守请去喝茶,二人促膝长谈。郡守对木子影响很深,他的许多观点都让木子感到新奇。

郡守对天地宇宙的参悟让木子震惊:

“宇宙,不是唯心的,也不是唯物的,”一天晚上,郡守与木子参禅论道,发表高论,说:“而是两者并立的,或者说是更多时候二者并存着。只认知物质世界和客观存在是肤浅的、短见的。把丰富博大的精神世界摒弃于外,否定物质形态毁灭以后的一切,显而易见,是否定了未来,因而也是悲观的。只肯定精神世界,将现实世界弃之不顾则又是片面的。禅悟、成佛并非虚幻,只是不易被人认识。但,确是真正存在的。用你们人类目前的手段尚无法明确获知,并不表明其不存在!思想、精神,当肉体不复存在时,它们去了哪里?可以肯定的是决未消失。至于它们在哪儿,以何种方式存在,只有少数人能只知一二。然而,他们又无法用语言或文字表述清楚。禅不立言,不是不立言,是无法立言,不能立言,无人能立言。禅悟之妙,唯个人获得,不能传授,不能赠与,不能继承。生命,是物质载有精神的的一个共同体。肉身是精神的载体。当然,肉身也可以不充当精神的载体,比如尸体。尸体不载有精神,但其仍然存在。同样的,精神也可以不须肉体做载体而单独存在。或者,精神以其他形态为载体而存在着。肉身只是精神的载体之一,并非唯一!精神在获得肉身载体之前,以什么形态存在呢?是混沌,混乱,漂浮,无序,飞翔,流动,旋转?可以是任何形式。在放弃肉身这个载体之后呢?可以是回复以前的形式,可以是上升为更高形态。凝聚,缥缈,精妙?也还是可以为无数种形式。精神在获得肉身之前和弃去肉身这个载体之后,都难以被认识,因此被多数人认为不存在。实际上,其于肉身时,也只被认识了一点皮毛,人只感觉到其九牛一毛而已!精神,即使在生命这个阶段,人们对它的了解任然少之又少。生命是用来感觉的不是认识的。故,参悟而不是学习。参悟可以触及生命的本质,学习只能了解一点现象。

承认即是获得,否定即是放弃。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未知的境界无数。人类已经意识到或猜测到它们的存在。少数人探寻到了这个冰山的一角,却不可言传。能立言者寥寥无几,如凤毛麟角。此皆大智大慧者,如佛陀,如慧能辈。即是如佛陀,所立之言对于大千世界来说也只是盲人摸象,未得整体,管中窥豹,略知一斑。然而,即使这等之言,又不是人人可以领会的,故而,成佛者稀。成佛者稀,知道生命究竟的人就少。知道生命究竟的人少,能说清精神之奥妙的人就几近于无了。

未知境界被不同的智者蠡测到了。因为他们所测本就是不一样的,即,各自进入了不同的境界。故而,只肯定自己触及到的境界,否定他人所触及的境界,就产生了不同的宗教,形成不同的流派,也就产生了分歧,产生了攻讦。实际上,不仅这些境界存在,尚有无数的未被触及的境界也存在。心佛即佛,心魔即魔。佛是一种境界,魔是一种境界。

打开心灵的窗户,你或许也能触及到一个境界。如何打开心灵的窗户呢?这个方法最难找。如同灵感,如同电光石火,不易被捕捉。或来自苦思冥想或瞬间闪现;或终生不遇徒劳无功,或机缘巧合不期而遇。若你触及到一个境界并能立言一二,便是智者了。”

这一席话,木子听了如堕五里云雾。他疑惑地问:

“大师,那您认为人死之后,灵魂也是存在的啦?”

“是的。”

“那您说它们到哪儿去了呢?怎么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呢?”

“早晨树叶上的露珠,中午它们去了哪里呢?你能看得见摸的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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