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废人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1 / 1）

“看你那怂样，又不是让你杀了那丫头，我说的是交换，听说过金血古龙吗”

朱聪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老妖为何不肯说答案，所谓金血古龙，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型似牛，生有双翼，两只眼睛犹如赤金，性情凶猛残暴，受伤后体内会流淌出黄金血液，这可是疗伤滋补的圣品。

这家伙头顶的独角更了不得，相传普通人服用后能晋升到天人境界，如果天人境服用，估计会飞升成仙。

“在一本典籍中看到过，难道世上真有这种神兽吗”

“当然有，而且就在南越，所以，我才说要用那丫头交换，不然你如何能找到，就算找到也没用，那是上古神兽，恐怕天人境一品高手都未必能制服，何况你”

朱聪十分赞同老妖的话，宝贝虽好，常人只能想想，不要说没有机缘遇到，真遇到了这个家伙，躲还来不及，谁会不怕死，还想摘下它最宝贵的角，除非是活腻了。

“二公子，我看还是算了，或许还能用其他办法让世子能正常行走，只是无法修炼武功而已，做西川王又不是非要武功境界多高”

顾少棠既然知道了线索就不会放弃。当然，他也不打算用小叶子交换，只要是天地间的东西，都有降服的办法，凭自己一人之力无法取到，还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力量，重要的是先找到金血古龙。

“师傅，还有其他线索吗”

“南越剑派，杨林那个老鬼的天赋一般，年轻时只是南越街头的一个无赖，我曾与他有过一些交集，断言他练武一辈子都不可能入天象，这是资质所限。不曾想几十年过去后，这家伙不仅成了什么剑皇，更突破了天人境，你知道资质是先天的，除非有什么奇遇，我近些年收集到一点消息，隐约有金血古龙的影子”

如果找不到线索，他真不敢敲开兄长房间的门，安慰的话谁都会说，但那些苍白无力的道理，抚慰不了真正受伤的心。顾少棠不想跟兄长说空话，他需要实实在在的希望，如果自己心里都没有希望，他没有面对的勇气。

顾少卿瘫在床上，手指拼命抠着被面，指甲中都渗出了血，只有暂时的疼痛，让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废人，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什么西川继承者，什么责任，好像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余生只要活着，就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头顶这一方天地。

死和活都需要勇气，假如当晚他死在刺客手中，最少能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当所有认识他的人，想起自己的名字时，都会伸出拇指称赞一句。可他没死，只要父亲还在，他就失去自我了断的勇气，现在死了，不仅父亲和弟弟会伤心，还会成为人人口中的懦夫。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十分奇妙，活着是一个无用的废人，死了便会成为父亲和弟弟的耻辱，所以，还不如躲在房间，直到自己自然死去，省得再想那么多烦心事。

“兄长，我进来了”

房间内没有回应，顾少棠推门走了进去，以前总是兄长探望他，现在该是他回报的时候。

“少棠，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以后西川和父亲都拜托给你了”

顾少棠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兄长，我很快会离开家一趟，你的伤并非没办法治”

他的话简短而坚定，躲在被窝中的顾少卿鼻子一酸，忍不住哭出了声，如果不是自己，少棠绝不会离开家，还有办法治愈吗？顾少卿不敢抱期望，醒来后从父亲和老妖的眼神中，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知道你现在很煎熬，痛苦又能怎样，回想我十几年时间都被别人称为废人，我不一样好好活着。曾经我也困惑过，困惑后又豁然开朗，所谓废人，只是别人口中的定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天下人都长着嘴巴，我总不至于按照所有人的意愿活着，这是我命，我的命只能由我掌握”

他更像是自言自语，倾诉自己十四年刻剑的心路历程，跟兄长的境遇虽有差别，所经历的煎熬并无二致。劝说人，不需要豪言壮语，他知道兄长是个通透坚韧的人，只是暂时无法接受现实，所以，顾少棠想讲讲自己从未向人吐露过的心思。

“你再看我师父，多少年未曾下过云水楼，但父亲只要有大事，必定要找他商量，为什么呢？我不知道师傅的武学境界到了什么程度，相比于天人境界的武功，远没有头脑中的智慧更厉害。你以后是要代替父亲成为西川王，作为一个王，需要的不是冲锋陷阵的勇气，而是应对天下形势变化的智慧，况且师傅说过，你的伤能恢复，只是需要一个过程”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顾少棠轻叹一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兄长的声音：“少棠，我的伤真的能治愈吗”

“能，一定会好的，相信我”

一个人长大或许只是瞬间的事，望着顾少棠离去的背影，他心里燃起一点希望。这些话换成父亲说，他未必会相信，顾少棠的话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