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二十七章 远方的客人(1)(1 / 1)

加入书签

碧血无痕,剑气无声。

楚城风的无痕剑,长一尺三寸,削薄如纸。一把杀人的利剑,不需要让活着的人看到。

剑没有感情,但它有意识,剑不仅是一种最古老最简单的杀人工具,而且还有一种惊人的办量,它可以为你表达自信和勇气!楚城风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来克制杀人的欲望,不管是兴奋、愤怒、抑或悲哀,一剑光寒下去,就是一种态度。

如果你不能克制剑的欲望,它就会肆无忌惮的发泄残暴,欲望越强,死的人就越多。

童七狼突然问楚城风:“如果我的第三刀你接不了,你的剑会不会出现?”

楚城风摇了摇头,道:“很难说,我从来不会让它看见我的朋友。”

“嗯,但愿它们见面的时候不会只想到喝酒。”童七狼轻轻的抚摸他的刀锋,他的表情非常的虔诚,似乎他并不是在说话,而是在祈祷。

他是个惜刀如命的人,他相信他的“朋友”永远都不会背叛他。楚城风没有见过他的第三刀,但可以想象得到,“七狼三刀”真正可怕的就是那第三刀!

“你准备什么时候接我这第三刀?”

“时间不如由你来定。”楚城风笑道:

“明天大概不行,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一定会很热闹。”

“你喜欢安静的地方。”

“是的,安静的地方才能听见刀的声音,我很想知道,我的刀看见你的无痕迹之后,究竟是哭还是在笑。”

楚城风皱眉道:“你这个要求我肯定会满足你,但我怕我的无痕剑会令你很失望。”

童七狼面无表情:“你不要忘了,在你没接我最后一刀之前,我们是朋友,但是之后,我们就是敌人。如果你把一个敌人看作是朋友,你就没有赢的把握。”

楚城风笑了一声,道:“就算是我输了,又能怎么样?输给朋友比输给敌人要好受得多。你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你只跟刀剑交朋友,所以,你的本性没欲望,你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努力。”

童七狼没有说话,他怔怔的望着他的刀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城风的话并没有说错,他做得一切荒唐的事情,都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已,想法很幼稚,但绝对不是邪恶的欲望。

“后天的天气一定很好,桃花江的风景也不错,不如我们就选在后天,想我了结这个心愿。”

明天是初九重阳,童七狼一定会去汤府。

童七狼走了,他说他要去香满园看看。楚城风当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许他能在唐青的身上,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阿娥问楚城风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万一童七狼告诉唐青,孟烟云是他杀的,你后悔也来不及。

楚城风看见阿娥从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笑,他突然发现阿娥进的房间是剑奴的那一间。楚城风奇怪的望着阿娥,她却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温柔:“剑奴姐姐好像不在房里,那只风铃我也找不着。”

楚城风奇怪地问:“你找风铃干什么?”

“我只是想听听风铃的声音,不知道好不好听。我是敲门进去的哦,但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剑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楚城风觉得诧异,好像这几天剑奴时常偷偷地溜出去,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楚城风突然想起了郭震,那匹叫“别离”的马一直拴在马厩里,它的身子光洁油亮,被郭震清洗得干干净净。

“你什么时候对风铃也感兴趣了?”

“好奇心也是女人的天性,我见她整天带着那串风铃,却从来没有听过风铃的声音。”

自从上次剑奴摇响风铃以后,就有两个蒙面人向楚城风发起偷袭。也许剑奴觉得风铃的声音不吉利,所以一直没有摇响它。

“我也好久没有听见风铃的声音了……”楚城风耳边依稀能记起那种像落叶般声音,震击着他的心灵。

“你要是真的想听,我叫她把风铃借给我。”阿娥淡淡的一笑,“我早问她借过了,但她说忘了放在哪里。”

“所以你刚才去剑奴的房间,是为了帮她找那只风铃?”

阿娥很有些生气,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是敲了门才进去的。”

楚城风知道阿娥一定是看见剑奴出去,才去敲门的。她的脸有些红,低着头不敢看楚城风。阿娥虽然是个非常喜欢吃醋的女人,但楚城风注意过她看剑奴时的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在吃醋这么简单。

楚城风的脑袋虽然有点像花瓶,但并不笨。女人的观察力当然要比男人来得敏锐。她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的心思,而男人不行。那么女人看女人的时候,莫非也是一样的?剑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让阿娥看出来了?楚城风微微笑道:“下次你若是要到我房里找东西,记得也要敲一下门。”

楚城风看见郭震的时候,他后面跟着一个人。

他的样子很普通,穿着一件浅兰色的上衣,脚上面是一双很干净的白色布鞋,但已经很破旧。这么一双破得厉害的鞋,他竟舍不得扔。

“我的名字叫钟清,我在门口已经等了半天了。”他看着楚城风的时候,眼神充满着好奇,他很客气的朝楚城风伸手过来,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谦恳。他的手很脏,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尴尬的把手缩回去,声音仍然很客气,“像先生这样气宇非凡的人,你家肯定不在桃花集。”

楚城风客气地笑了笑,道:“像我这样的男人,桃花集满街都是,先生居然有这么好的眼力,知道我是外地人。”

“他也是外地人。”郭震冷漠地说了一句,然后告诉楚城风,他在门口碰见这个人,刚好向他打听叶随鸿是不是在家里。

楚城风哦的一声,道:“原来你认识九指桃花。”

钟清笑道:“我们以前是朋友。”

既然他是叶随鸿的朋友,楚城风说话的语气也温和起来:“他已经出去了好几天,现在仍没有回来,若是钟先生不嫌弃的话,不如到屋里来坐坐。”

钟清抱拳道:“还没请教先生大名?”

“楚城风。”

“原来是楚先生,叶随鸿的朋友就跟我的朋友一样,能认识楚先生真是我的荣幸。”

钟清进了屋里,一眼就瞧见了阿娥。他忽然呆了一呆,满脸的疑惑。

楚城风笑道:“这位姑娘也是叶随鸿的朋友。”

钟清非常惊愕的问:“叶随鸿居然也跟女人……这个朋友?”叶随鸿从来不跟女人做朋友,这一点他好像非常的清楚,虽然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但能看出来,这个人真的跟叶随鸿很熟。

阿娥斜着眼看他,娇笑道:“怎么?不可以么?”

钟清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当然可以,我只是奇怪,叶随鸿居然能交到像姑娘这么美的朋友,实在难得的很,难得的很!”

他说话很有水平,拍起马屁不留痕迹,阿娥被他说的心花怒放,赶忙将钟清请进屋里,彻茶送水。她对楚城风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客气过。

钟清微笑的看着楚城风,道:“以前我经常来桃花集,但是叶随鸿的家我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次路过这里,顺便就来看看他。不过实在不巧得很,他竟然没有在家,不知去了哪里?”

楚城风苦笑道:“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以来他去找人,但他根本没有去。”

钟清好像对叶随鸿的出门未归一事,并不放在心上,呷了一口茶,仔细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的道:“这里的环境倒也不错。”

楚城风见他的样子虽然有些古怪,但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突然说了一句,“明天是重阳节,桃花集肯定非常的热闹,本来我想叶随鸿能够陪我去逛逛市集,既然他不在家,不知楚先生明天有没有兴趣同去?”

楚城风摇头道:“明天我去不了。”

“为什么?”

“我在桃花集不止叶随鸿一个朋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明天会有好几个朋友来找我。”

“那不是更好,楚先生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多认识几个朋友是很开心的事。”

楚城风哈哈一笑,只怕钟清一见到那几个“朋友”,就不会开心了。因为他们不会很想跟楚城风喝酒的,他们心里肯定是在想,应该怎样摆平楚城风。六扇门的总捕头,飞鹰堂的高手,还有散花手唐青……钟清要是见到他们之后,会后悔认识楚城风。

钟清喝了不少茶,他的样子像是特别的渴。阿娥的出现让他感到很不自在,他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阿娥,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想心事。

楚城风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觉得她很眼熟?”

如果他说是的话,那他一定去过大风镇的“春宵楼”,因为阿娥以前也算是那里的名人。钟清似乎吃了一惊,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嘿嘿的笑道:“我怎么会认识她?不过我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面,但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

看样子他并没有撒慌,虽然楚城风已经忘记阿娥以前的事,但是楚城风看见钟清的眼神,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阿娥在“春宵楼”一直过着卖唱的生活,她不卖身。她虽然不喜欢男人,但从没有讨厌过。她应该一直记得那一次,宋花楼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却为了楚城风说了“谢谢”两个字,而把她扔了出去。

当时她恨楚城风入骨,因为既然是宋花楼把她带回来,一定告诉过她楚城风的名字。她感到很没面子,她恨不得将楚城风的脑袋像踢花瓶一样踢碎,方解心头之恨。

女人从来不会为了失去而悲哀,她们只会为你拒绝她而耿耿于怀。楚城风虽然不太了解女人,但阿娥的心思他非常明白。楚城风不想袤渎她心里这份情感,也不希望别的男人瞧不起她。因为她是个好女人。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钟清突然说了一句。

楚城风微笑道:“每个看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认为。”

“嗯,她跟楚先生好像是老朋友?”他故意将“老朋友”这三个字的音调拖重,眼睛虽然在笑,但很狡猾。

楚城风哈哈的大笑:“她今年好像只有十七、八岁,哪有这么老?”

钟清也大笑起来,笑得非常的开心。他们在笑的时候,就像一对认识很久的老朋友。钟清的笑声很豪爽,他好像完全已经把楚城风当作朋友了。这一点楚城风没有怀疑,凡是叶随鸿的朋友,脾气都差不多,只有叶随鸿的朋友才会笑得这么坦诚、大方。

楚城风听到外面有哗哗的水声,知道郭震又在洗他的马了。他原想问一问郭震,剑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但又不忍心打扰他洗马。郭震的眼里除了“别离”,就不会再有别的东西,这个道理跟童七狼一样,执着,也有可爱的一面。

一个是温柔庄的车夫,一个是温柔小阁的丫鬟,郭震跟剑奴的身份虽然相似,但很少看见他们二人说话,楚城风记起了孟烟云说过,郭震看剑奴时的眼神非常特别,他们为什么一看到对方,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隔阂?

楚城风不想将郭震与剑奴之间的关系,想得太复杂,每个人话在世上,都有不同的活法,郭震的生活虽然枯燥乏味,让人难以理解,但也是一种生活。也许只有像郭震这样的人,才永远不会有麻烦。

楚城风眼珠子一转,道:“明天不管有没有朋友来找我,我一定会让你玩得开开心心。”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