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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唱高调的大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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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朝着东方大陆而去。

正当溽暑,天气炎热。天空没有一朵云,地上没有一丝风,空气显得很沉闷。枝条千丝万缕的垂挂着,把触手探进无底深渊。下面生长着一簇碧绿的菖蒲,菖蒲很茂盛,掩住了挤在它们中间的开着白色小花努力往上长的茨菇。菖蒲丝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青蛙无聊的叫声,打破吵得叫人心烦的蝉鸣……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知了……知了……知了……”

木子定睛一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躺在树干上提高嗓门喊:“知了,知了……”

那人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薄纱睡衣,翘着二郎腿,似睡非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唱着高调。就象乡下敞着小褂躺在树荫下卖瓜的小贩似的。

木子上前去和他搭讪,问:

“先生,先生,您是谁呀?为什么总唱一句:知了,知了的?”

那人见有人问话,立即翻身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庄重的姿态。说,“你连我也不认识吗?”

木子说,“我们来这儿时间不长,不认识您,先生。您是哪位?”

“居然不认识我?我是一个大师……著名的大师······你们竟然不认识我!”

“大师?”一行人同时叫了起来。

“那么……大师,请问,您知道火种在哪吗?”木子冒失的问,“您若是知道的话请告诉我们。”

“知了,知了。”

“请您快快告诉我们呀。我们有急事。”

“知了,知了。”

“您光说知了知了,到底在哪?快点说呀。”

“你这小哥真没礼貌。”大师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一个养生大师。你们不问我养生之道,却问我什么火种。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那好吧,我们先向大师请教养生之道,然后请您告诉我们火种在哪。”木子说:“请问大师,您的养生之道是什么?”

“餐风饮露!”大师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养生之道就是餐风饮露。除此之外,杜绝一切口腹之欲。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什么高血脂啦,高血糖啦,高血压啦等等一切疾病,才能健康才能长寿!”

“先生,嗯……”木子问,“先生,您的意思是只餐风饮露不吃别的?这样不会饿吗?如果一个人一年四季都只餐风饮露……”

“错!”木子的话还没说完,大师说,“错,错,错!一年如何会有四季?一年只有两季,这是个常识,你怎么能说一年四季呢?”

“一年是四季呀!”木子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位大师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他说,“大师,一年是有春夏秋冬四季呀,您为什么……”

“胡说,”大师来了精神:“一年两季,只有夏秋两季。你这小哥为何又生编硬造出个什么春和冬来?是拿我开涮还是寻开心?”

这下,不仅木子吃惊了,上尉和白髯老者等一行人也吃惊地面面相觑。“看样子,大师说这话是认真的。”

“大师,”木子坚持说,“你错了,一年是四季。”

“哼,你连大师的话也敢怀疑吗?”大师生起气来,说,“小娃娃,你的黄嘴牙子还没褪尽,竟来怀疑一个大师,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下士接过大师的话茬儿,说,“连一年四季都不知道还称什么大师!”

“什么?”大师真的生了气,侃侃而谈起来,“一年明明只有两季,夏季和秋季。夏季又分为四段:初夏,仲夏,三夏,夏末。秋季也分为四段:初秋,中秋,深秋和晚秋。一个人从仲夏出生,能活到深秋已经是长寿了。即使象我这样的养生专家想长寿到晚秋也是很不容易的。也就是说,人生活满两个季节已是不可得的事了,你又编造出个春和夏来……即使神仙也不可能长寿地活四季!……每当金风乍起之时,黄叶飘零,银霜肃杀,也就是人生的晚期了……此时,就已经够叫人悲伤的了,如果后面再续个什么冬季,那将是何等凄惨的一种景象呀,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冬天其实一点儿都不凄惨,”木子说,“每当漫天的雪花飘飞的时候,我最爱跑到旷野里去,仰起脸让雪花落到脸上、眼睛上和睫毛上……雪后,还可以去打雪仗,堆雪人,甚至去滑雪……”

大师听得木子在那里自言自语,摇了摇头说,“痴人说梦……小孩子家家的就爱幻想,就爱编那些离奇的故事。什么冬天,什么雪花……啧啧,听都没听说过。”

“连雪花都没见过,只活到秋天,也敢称长寿!”猎户小声说,“什么大师,什么养生专家,全是胡说!你就是个骗子。”

“猎户大哥,别这么没礼貌!”上尉小声提醒。

这时,大师又忍不住高声唱起他的老调:知了,知了。

木子赶紧问,就好象此时不问一会儿就会忘掉似的,“大师,您知道火种在哪吗?”

大师不吭声了。

“您为什么总唱那么一句呢?知了……是什么意思?”

“知了,就是包罗万象,万事皆知,无所不知的意思。”大师平静地四答,显得即深沉又信心满满。

“无所不知?太好了,我正好有许多疑惑,那就请教请大师了。”木子说,“您既然不肯说火种在哪,那么请问大师,天地到底有多大?”

“知了!”大师回答。

“别光知了知了的,到底有多大呀?”下士催促道。

木子以为大师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想了想,提了一个有难度的问题:“万物为何有生死?既然生了为何又死,既然会死为何要生?”

只听大师仍然是意味深长的一句:知了……

木子觉得可能是他们惹大师不高兴的缘故,所以他才不愿意回答。问,“大师,你为什么称自己是大师?你总不能连这个问题也不愿回答吧!”

“我成为大师,可不是自称的,”大师辩解道,“一是因为修行,二是因为学问。修行,不用说,人人都知道。我苦修苦炼,餐风饮露,抛弃了多少诱惑,忍受了多少寂寞,才有今天。”

“怎么?”下士问,“餐风饮露就能成大师?”

“当然。”大师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一个标准,是不是算精瘦,能不能算清苦,有没有高风亮节,就看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哦,是这啊!怪不得大师那么多呢,原来不吃不喝就可以啊!”白髯老者说,“那你的学问呢?都作了哪些学问,说一说。”

“学问?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无所不知,就是我的学问。”大师说。

“这算哪门子学问?”猎户说,“你只说自己无所不知,可又什么也不说,谁知道你知不知。这也算学问吗?”

“当然。”大师又翘起二郎腿傲慢地说,“就是无所不知……知了,知了……”

此刻,木子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大师是那么猥琐,比一个不懂装懂的还可气。

白然老者悄悄的和木子说,“我看这个大师也就会唱那么一句高调——知了知了。说是无所不知,其实啥也不知……让我们来捉弄他一下。”

“看我的,”猎户说着,忽然大声对大师喊话,“喂,大师,我们在来的路上碰到一件奇怪的事,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什么事?”大师问。

“我们碰到一个人,”白髯老者故弄玄虚地说,“一个武士,一个全身盔甲的神人,一个大力士,名叫屎壳郎。他滚着一个山一样大的球。我们问他那是什么东西,他说是智慧果。我们问他的智慧果是给谁的,他说是送给大师的。您知道这回事吗?”

“嗯……也许吧!既然是智慧果,当然应该送给大师。”大师说。

“对,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你们这些大师作学问太清苦,送智慧果给你们作营养餐,补一补你们那快枯竭的大脑。”猎户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师听完大家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那是应该的……”

大家听后,气都快笑断了。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上尉还惦记着火种的事儿,开口问:

“大师,请告诉我们火种在哪?”

“嗯······世上何处有火种?当问射炮步甲虫。”

“什么?甲虫?他知道火种在哪儿?”

大师没有理会,悠然自得的唱起了他的老调:知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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