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烟鬼老杨（1）（1 / 1）

铁无恨道：“当时我仍然在气头上，一个人唱闷酒，他是从背后偷袭我的，我一听见后面有刀声响起，一回过头来，刀尖已刺入我的眼睛。”

楚城风道：“这么说来，铁先生的眼睛当时根本不可能再睁开了。”

“不错，我已痛得在地上打滚。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宋花楼，他的笑声跟宋花楼的一模一样。”

“在下还有一个疑虑的地方。”

“请说。”

“不知道铁先生和宋花楼，两个人武功哪个比较厉害一点？”

铁无恨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转身望向庄主，郭念沉思道：“依武功来言，各有千秋。若是依潜质和敏捷性来判断，花楼应该略胜一筹。”

楚城风正色地道：“江湖传闻，铁手无恨一十八式奔雷手锐不可当。能把一根纯钢铁手练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手腕的收缩力量应该不会比别人慢。凶手一刀命中的机率应该很小，除非凶手那一刀快的惊人。”

郭念点了点头：“有道理。花楼的刀上功夫倒是不可能有那么纯熟。”

“所以我说，那个人绝对不是宋花楼。凶手装成宋花楼的样子，不但要加害铁先生，而且对宋花楼也别有具心。凶手为何不把铁先生杀了灭口？就是想让铁先生一口咬定是宋花楼所为，他便可以看到手足相残的快事。”

郭念微微一怔，道：“这话倒也有些道理。看来只有先找到杨飞，事情才能水落石出，只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他……”

楚城风笑道：“人虽然难找，但如果他没死，我相信一定找得到。”

他这个人最怕惹麻烦，而且宋花楼的麻烦真的是个大麻烦。说宋花楼加害铁手无恨，楚城风打死都不会信的，这么多年，温柔庄从来没有再找过宋花楼，这一次居然派灵猫和狐狸亲自到秋风楼来请，他就已经预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铁手无恨”是宋花楼的好朋友，而宋花楼一生中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交朋友。

“朋友多实在是件快活的事。”

但是这一次，他还能不能快活？

铁无恨的确很痛苦，世上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这种没有耳朵、没有眼睛、没有牙齿的痛苦，他已忍受了一年，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能在这种痛苦中生存下来？常人真的很难想象。宋花楼一直在为铁无恨感到由衷的心痛，不管铁无恨怎么骂他，怎么恨他，问心无愧就好，辩白已经没有用途。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要找到杨飞，这件事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楚城风拍了拍宋花楼的肩，作为一个朋友，他一定要给宋花楼信心。因为和信心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必叹气。

宋花楼知道楚城风的关心，他心里很感激：“你知道的，我也一直都很信任你。我想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楚城风笑道：“我知道。”

宋花楼又看了看铁无恨，轻叹道：“杨飞在哪里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大风镇上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郭念脱口就问：“是谁？”

宋花楼沉声道：“就是长乐烟馆的东家。”

长乐烟馆的东家就是烟鬼老杨，他在大风镇上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当年关东名震一时的大盗段十三就是死在他的“断魂三枪”之下。

他的“断魂枪”只要取下枪头，便是一杆烟枪。江湖传说，他曾经也是一个大盗，本来就是段十三的好朋友。但他为什么要杀段十三？江湖上无人知晓。

他杀了段十三之后，就一直埋名隐姓，后来在大风镇上开了一家烟馆。那里光顾的客人都是一些老男人，但生意一直很好。他虽然是那里的老板，却不常在烟馆，好像烟馆的盈亏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楚城风曾听人说，烟鬼老杨除了视烟如命外，对女人也特别的感兴趣。而且他对付女人很有办法，女人只要一看见他，都会乖乖地听话。

至于烟鬼老杨究竟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好像只知道他姓杨。

莫非他就是杨飞？

长乐烟馆在大风镇上已开了好几年，如果他真的是杨飞的话，宋花楼没有理由会认不出他。

“他不是杨飞。我曾听说他跟杨飞很熟，至于是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郭念若有所思地道：“他既然姓杨，跟杨飞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楚城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看来他只有去一趟长乐烟馆了。有些人为了朋友不是光说不做，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看似一腔热血，但很可能事与愿违，楚城风只有一个想法，宋花楼的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

“他不会在烟馆的。”宋花楼不经意地望了楚城风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他每天都要去春宵楼，找一个叫阿娥的女人。不过，有人看见他出入春宵楼的时候，都带着那杆断魂枪，枪不离手。”

他在提醒楚城风，烟鬼老杨不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他的烟枪并不是小孩子的玩具。楚城风淡淡一笑，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你竟忘了我的习惯？”　宋花楼眯着小眼睛，欲言又止。

楚城风朝郭念揖了一礼，道：“宋花楼既然是我的朋友，说什么我也要帮一次忙，在下就此告辞，如果顺利的话，明日此时，定带上杨飞的消息来拜见庄主。”　“但愿如此。”郭念目送楚城风离开大厅，似有所思，突然问宋花楼，“你这位朋友有何习惯？”

宋花楼缓缓道：“烟鬼老杨枪不离身，他也一样。”

郭念又问：“他也使枪？”

“是一柄利剑，剑不离身。”

“他的剑藏在哪里？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出来，他身上竟带着利剑？”

“因为他的剑刃通体碧绿，剑长只有一尺三寸，削薄如纸，可能藏在袖子里，也有可能藏在裤角中，江湖上的人从来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