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再遇（1 / 1）

“嗯，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璀璨的光芒闪烁着，如同呼吸般明灭，它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为什么如此突然……”迪安下意识的问道。

“天知道，也许我心情好？”那样一团光芒剧烈的闪烁着，似乎想要印证自己所说的话，随即话锋一转，“这才……多久来着？抱歉，在这个鬼地方我是在没有办法准确判断时间的流逝，再次见面，没想到你的精神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呃，大概一个月吧。”迪安想了想，算上与萨尔瓦铁拉来回折腾的那几天，满打满算迪安来到帝都的日子总共就这些。

“这真是让人意外，因为一般而言寻常人的精神力增长是不可能有你这般迅速的。”原初耀石的话虽然说上去似乎表现的很惊讶，但是迪安并没有从中听出太多的意外的情绪。这不需要依靠迪安的灵知能力就能体会到。

说起来，迪安这才意识到，面对面前的这颗纯净的光球，迪安的灵知竟然什么都没有感受到，没有情绪，没有感受。这让迪安感到有些沮丧，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能够看穿这个不知存在了多久的恐怖存在，从而窥视自己的秘密。

然而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这很奇怪吗？”迪安故作疑惑的问道，似乎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一无所知。

“何止是奇怪……你的精神力状况也很不正常，和常人完全不一样。”原初耀石的回答让迪安心里一惊。

“这个……”

“和我装傻也没用，此处可不是物质世界，而且我也能清晰的观察与我产生精神力共鸣的对象的本质，你那些蹩脚的伪装应付那些魔法师或许可以，但对我是没用的。”原初耀石得意的说道，“可否与我分享这部分的内容？”

“这……”迪安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现状，显然是因为自己脑子里面的迪万造成的，而如今自己得到的信息全是由他一手提供的。现在，这是迪安的一个机会，一个印证迪万言辞的机会。

比对自己的身世几番回避，来历不明的迪万，显然迪安眼前身为光派系原初耀石的答案更加具有说服力。并且，迪万曾经表明态度要与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即便眼下已经将其封印，但在不远的将来两人必要分出胜负。他会选择帮助迪安，也是出于迪万自身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能不得已接受迪安的主宰地位，并确保迪安活到自己能够再次夺走迪安身体的时候。而且，天知道迪万到底给自己挖了什么坑。

而眼前的光派系原初耀石，它没有与迪安产生过任何利害关系，也许对方会对提供给迪安的帮助标上价码，但至少它没有理由害自己，欺骗自己。

念及于此，迪安斟酌了一小会儿，然后问道：“请问，您这里说出去的话，不会有其他人听见吧？”

“这里并非物质世界，也非元素视界，你可以将这里理解成为奇迹高塔内部某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空间，这里很安全。”原初耀石回答道。

“我希望您能够谅解我的谨慎，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荒诞，以至于它发生的时候我自己都在怀疑我自己所经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迪安仔细的思考着措辞。

“老实说，就算我想到处去说也没有办法做到，古古莱恩家族成员也会与我的产生共鸣，但他们是通过耀石的被动与我产生连接的，而不是像你这样主动控制频率来链接我。所以即便我想要和他们传达什么也做不到，关于这一点，你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找古古莱恩家族的成员去验证。”光派系原初耀石的话让迪安彻底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说起来，似乎其他派系的原初耀石好像并不像您一样如此健谈？”迪安响起自己一一与其他派系的原初耀石第一次建立联系的时候，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空寂。迪安所看见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菱状水晶，漂浮在虚空当中

“好吧，让我们看看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吧。”没料想光派系的原初耀石直接无视了迪安的问题，强行将重点放在了迪安身上。而迪安也看出来对方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哪怕一个字，很识趣的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缓缓的将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圣人遗物】这件事情早在迪安第一次与对方接触的时候对方便已经知晓了，所以迪安没有避讳这一点，萨尔瓦铁拉的实际情况虽然研习会没有对外公布，不过自己参与了抓捕萨尔瓦铁拉的事实已经传遍了帝都维尔尼斯的高层圈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唯有自己被传送到了某个地点未知的古代妖精陵墓当中，被一个奇怪的影子传授了某些东西，这是迪安第一次对其他人说。

而关于迪万的那一部分迪安没有多讲，因为他下意识的感觉，迪万的这一部分内容不说出去会更好。

“好吧，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听完迪安的讲述，光派系的原初耀石沉默了许久，直到意识到迪安还在等候他自己的反应，这才缓缓的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老家伙居然还活着……”迪安听着对方的口气，似乎光派系的原初耀石似乎认识那个陵墓的主人。

“您认识陵墓的主人？”迪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是吧，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它是谁。以你的实力知道了它是谁也只会让你麻烦缠身。”

“那好吧，所以，我现在完全搞不清楚我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迪安用他最诚恳的语气说道，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嗯，以一个古代妖精的标准，你的精神力十分的正常且健康，但这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就……抱歉，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想如果是那个存在的手段，这也并非不无可能。”光元素的原初耀石化作的光芒环绕在迪安的意识周围缓缓移动，似乎正在仔细的观察迪安，而他说出的结论也让迪安心里面着实没有底。

“我现在最关心的一点是，我这个样子该如何继续学习魔法，是否应该继续坚持考林·特里尔的道路。你看，我现在的精神力已经产生了这样的变化，无论我想一个妖精那样释放魔法还是继续在研习会中进修……您刚才也说了，您也是头一次见到我这样的情况，我甚至不清楚我这样继续魔法修习会对我自己产生什么样的不良后果。”迪安犹豫再三，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口。

对方是谁？原初耀石。

对方的使命就是协助整个帝国的魔法师去释放魔法。

当着它的面来否定它确实需要勇气，但迪安不得不这么做。

放弃继续钻研魔法是不可能的，一旦停下脚步等待着迪安的就是毁灭一条道路。但是笼罩着迪安的浓雾依然没有散去，他并不清楚自己抬起脚之后，落下的地方是坚固的地面还是万丈深渊。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问题呢？”迪安在对方回答之前，已经预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得到的答案，但唯独原初耀石的这番话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您是指……”

“元素，派系，魔法，魔素，法力，精神力，咏唱，共鸣。”原初耀石缓慢的将一个又一个的，足以逼疯任何学生的，只属于魔法理论体系的一系列名词一一例举。而后感叹似的说道，“说到底，那些不过都是能量罢了。”

不过都是能量？

迪安很清楚的记得，迪万也提到过类似的观点。

见迪安没有说话，原初耀石接着说道：“魔法的本质就是能量的利用。个体意识通过某种媒介对物质世界施加影响——就是如此简单。”

“所以，你为何要纠结于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那些无意义的理论只是各自的信徒为了自圆其说的包装。无论理论如何变化，魔法依旧是一门意识支配能量的学科。无关乎派系，也无关乎修行方式。”

“少年，抓住力量本质的人，才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不得不说，如果这番话不是原初耀石亲口对着迪安说的，他自己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什么疯子神经病。因为这番言论如果迪安堂而皇之的对研习会的人说，那么大概率第二天在外城去吊着的人里面就有他自己。

但换句话来说，原初耀石的这颠覆性的言论也着实让迪安产生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感谢您，您的观点对我来说很有参考价值。”迪安无比真挚的对着原初耀石表达着感谢之意。

“不，是我要谢谢你。”原初耀石说着，“竟让我听到了如此有意思的事情，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感谢你。对了，既然上次分别的时候我赠与了你几个法术，不妨这一次也一样吧。”

虽然迪安对原初耀石释放出如此之多的善意感到意外，但身为获益者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连声道谢。

熟悉的刺痛感连同宝贵的知识一起没入迪安的大脑，这不是迪安第一次体验这种经历，只得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下一刻，迪安睁开眼，昏暗的冥想室依旧寂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