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研习（1 / 1）

迪安这么做是害怕爱丽丝其实是在假借睡觉的幌子在观察自己。在迪安看来，自己胸前的这颗珠子虽然帮助了自己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会让迪安的处境更加具有风险。在爱丽丝，大酋长以及帝都某些阴谋家的目的尚不明确的时候，贸然暴露自身是愚蠢的，而这也正是为什么迪安没有说明自己其实已经能够观察元素视界的原因。

不得不说，使用耀石碎片和迪安胸前的那颗珠子的体验简直天差地别。

在之前的那次尝试中，迪安体会到的是绝对的清晰清澈的观测，但是在将思绪投入耀石碎片之后，迪安再一次进入熟悉的环境，但是此时的迪安只感觉自己的感知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的密不透风。原本周围清晰的元素光泽被彻底遮掩，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迪安心中估计，目前自己能观察的区域不及上一次的十分之一。

不过让迪安放心的是，不同于上一次，即便是被重重隔绝的感知，迪安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上一次那来自爱丽丝的压迫感消失了，这代表爱丽丝收回了自身的精神力，暂时没有观测元素视界。

迪安在这里是安全的。

“虽说是安全，在这里暂时没有顾虑了。但是没有系统的学习所谓的魔法，恐怕在这里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吧？如果我表现的太过积极，反而会让对方警觉，所以这事儿我还急不得。”迪安无奈的想着，“也许我应该多打探一些情报。”

紧接着，迪安再一次尝试反复进入冥想，将自己那忽略不计的精神力投入耀石碎片进入元素视界，迪安不敢再次尝试与珠子建立联系。之前的事情让迪安彻底确信自己点亮八块耀石，绝对就是那颗从山都大酋长的禁地得来的珠子有关。那么这颗珠子绝对来头不小。并且迪安心底也暗做打算，早搞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之前，绝对不能过度依靠它，天知道过度使用这种来历不明东西会不会有什么难以估计的代价。

通过不完全的耀石碎片的观察十分吃力，迪安那未经锻炼的精神力本就和凡人无异，加之观测器具也是差的不行。迪安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还未分娩的婴儿在母亲的腹中，能够模糊的感知外面的信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单调的元素开始有了变化。

迪安看着周围的空气中纯白的光点，那是阳光在元素视界的投影，就在同一个瞬间，原本无序游弋的光点似乎是受到了命令一般开始凝聚。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迪安知道，是爱丽丝醒了。哪怕仅仅只是模糊的感知，迪安也清楚的察觉到了光元素的变化。

而这仅仅只是一位【十目】级别魔法师醒过来而已。

“嗯……嗯？”还没睁开眼，爱丽丝就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元素视界中点点白光环绕着迪安依托在耀石上的精神力，随后，迪安与红色耀石碎片的连接被隔断了。

“哎？”被突然切断连接的迪安发出疑惑的声音。

“很意外吗？”爱丽丝笑着对着迪安说的，“光派系的魔法师可是精神力操作大师，切断像你这样的精神力与耀石的联系可是很容易的。不过……”

爱丽丝重新打量起迪安，似乎想重新认识他一样。

“我这才一顿觉的功夫，你自己就成了？我看你小子已经无师自通的观察起了元素视界，真可惜，我还想看看你第一次观测到元素视界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运气好罢了。”迪安谦虚的回答，“不过，爱丽丝老师，既然您的学生出色的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您是不是应该为了您学生的勤勉而表示一些支持和激励？”

“哈！你想要什么奖励？”爱丽丝往后一趟，她倒想看看这个学生到底想搞出什么花样。

“岂敢岂敢，老师愿意教导学生已经是我的荣幸，我又怎么能和老师要好处呢？老师您就和我讲讲帝都和研习会的事情吧。”迪安恭谦的说到，“咱们要去的授习馆，应该就是帝都和研习会管理的吧。”

“你想知道这个？”

“当然，不必太详细，我想爱丽丝老师虽然您也不是授习馆的老师，太过详细的想必您也太了解，但是我只是想知道比较基础的那一部分就够了。”说出这些话的迪安语气表现的十分真诚。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其实不是授习馆的老师的？”

“只是我的猜测。”迪安得意的摸了摸鼻子，“虽然授习馆是官方机构，但即便如此也不会奢侈到让珍贵的称号法师向公众提供教育资源的地步。而且您的气质不太像那些学院派，反倒是更像是经历过许多战斗的实战派。不瞒您说，第一次遇见您，您的气场倒是和牧先生身侧侍卫左右的雅克布大叔很像。还有就是……”

迪安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爱丽丝斜着眼盯着眼前的孩子，心里预感后面这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是……您这样的教学服务态度，应该早就被人举报到失业了。”迪安摸了摸鼻子。

“你这小子！”爱丽丝冷哼一声，“牧说的真不错，你这小鬼机灵是机灵，但恐怕没用对地方。知道吗？在帝都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我早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了。”

“那我还真谢谢老师您的不杀之恩，我那份给牧先生的举报信就暂时不写了吧。”迪安慢悠悠的说到。

“暂时？怎么，你还想留着？”

“留到爱丽丝老师解答我疑惑之后吧。”

“你这小鬼。”爱丽丝轻轻一笑，“迪安，牧应该和你说过，我们所处的这个国家，被称为帝国，没错吧。”

“是的，但是我记得这个国家已经没有皇帝了。”

“没错，虽然帝王的权柄已经空缺多年。但是帝国的框架依旧稳固。这离不开【研习会】的影响。”

“这个我知道，统领帝国境内所有魔法师的组织。无论是您还是之前给我检测天赋的老魔法师，都是隶属于研习会的。”

“功课做得不错。”爱丽丝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宽大的袍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徽记，迪安记得那是爱丽丝曾经向汉森展示过的金属徽章。

上面的图案是一个抽象的张开的书本形状，上方一只简单线条勾勒的眼睛，眼睛下方射出三根视线洞穿了书本，此图案被一圈绶带环绕，绶带上写了一段迪安不认识的文字。

“此世间仅学识与奥秘探究不尽，故作研习。”爱丽丝缓缓念到，“这就是绶带上文字的意思。”

见迪安没有说话，爱丽丝接着说到，“研习会的起源是来自由号称【法师之王】的考林·特里尔建立的一个学术组织，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向更多的人传授魔法。”

“是的，正是因为人类组建了一大批掌握了魔法的军队才扭转了对异族战争局势。”迪安记得，这些牧先生都和他讲过。

“救赎战争。这是这场人皇对抗异族，从而令帝国诞生的战争的名字。”爱丽丝说到，“我之前讲过，魔法原本是古代妖精摸索和掌握的力量，其本质并不是为我们人类量身打造的。曾有不少狂人妄图掌控魔法，但无一例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考林·特里尔则找到了这力量的钥匙。得益于这知识，考林·特里尔迅速的武装起了凡人，让他们能够参与更高强度的战争。所以，帝国建立了。”

“而借助魔法师力量建立国家的皇帝阿尔法利亚自然对魔法师们青睐有加。所以研习会在帝国内的地位超然。即便是帝国的宝座空置，帝王的冠冕蒙尘，依然没有任何宵小胆敢染指它。”爱丽丝说到这里，语气莫名的变得复杂古怪起来。

“这倒是可以理解，说到底，外部的威胁依然存在。如今人类帝国的疆土只有东大陆而已，西侧的异族们从来没有放弃反攻的打算，如若没有魔法师们的支持，只怕没有人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统治者吧？”从小生活在山都的迪安很清楚，武力是保障一切的根源和支柱。

“然而很可惜，即便研习会实力强劲，但它的影响力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帝都周边，即便是两河平原那上百个贵族领都没办法完全掌控，需要借助那几个大公爵的力量才勉强施加影响，更别说更远的那几个都城了。而哪几个都城，无论是史都沃克的炼金术师们也好，圣都帕罗米亚的秩序信徒也罢，彼此之间都看对方不顺眼，从而形成了眼下相互掣肘的局面……说远了，总而言之，研习会在帝都维尔尼斯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

“不过研习会的职责远培养魔法师而已。”爱丽丝看了看迪安一眼紧接着说，“魔法师的培养实际上只是一小部分内容，魔法师等阶的评测、精神力的研究、耀石和法杖的制作、新式魔法的开发、咏唱改良、军事化魔法的运用等一系列的工作。当然教育你这种有天赋的小家伙，研习会自然愿意倾斜更多的资源。”

“是吗？”迪安不置可否，提出了一个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问题，“那么我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毕业了呢？”

“等你成为正式法师吧，嗯……也就是精神力达到【五目】级别吧。你放心，以你的天赋，这种程度只是需要努力就能达到的级别。”爱丽丝笑着，不过似乎话里有话，“不过嘛，我个人建议你最好不要以这种目标去要求自己，否则这也太浪费你的天分了。”

“那么，你觉得我需要做到什么程度？”迪安敏锐的感觉到，这句话是在提醒自己。

“一年之内，至少需要……【九目】。”